巫炤觉得自己胸口有些闷。不明显,但是每次在看到她那张无忧无虑的蠢脸的时候,就好像一颗小小的沙粒掉进了胸腔,磨得心脏有些不明显的隐痛。
这种隐痛,在缙云落入魔域之后,渐渐演变成了更加清晰的折磨。
看她情绪失控地跪倒在满是尸体的土地上,看她绝望地哭泣,迷茫地寻找。
看她数年如一日地出生入死,眼中的天真渐渐变成沉稳和坚定,只为了那个堪称渺茫的希望。
而他,好像每一次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义无反顾奔向最危险战场的背影。
她渐渐蜕变成部落里能够独当一面的坚强支柱,巫炤也渐渐明白过来,可能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只是一厢情愿和徒劳无功。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怎么就不明白,像她这种单细胞一根筋的人,一旦认准了什么,就会像夸父逐日一般,追山赶海,耗尽生命也只为了拥抱那一瞬的热烈。
可是,夸父逐日的人又何止她一个人?
如果不是明知毫无希望却仍然坚持,他西陵鬼师又为什么每一次得知她回来的时候,就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轩辕丘,然后假装毫不在意地和她轻描淡写说上两句话,接下她毫无诚意的讨好,继续看她为另外一个男人奔走?
后来,缙云回来了。
夸父找到了她追逐的太阳,然后她变成了三足金乌,离开了她奔走的大地,决心栖息在那片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