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把狱门疆从保险箱里取出来,又重新打开机关,将房间复原,五条悟趁着这个机会,终于瞥到了墙上的立式铜钟。

凌晨四点。

这算什么,五条悟想,就算是黑手党干部,凌晨四点都不能睡觉,这种干部有什么好当的?

明明他第一次见到这人时他还活蹦乱跳的,满心满身都写着他很无聊,想找点乐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五条悟又想,既然呆在哪里对你来说都一样,为什么又要折腾自己?自己本身就是个怠惰的家伙,为什么非要留在这种地方?

但太宰治不可能给他答案,而五条悟自己也知道答案。

无非就是他乐意。

他就是要折腾得自己半死不活,英年早逝,这就是太宰治的毕生夙愿。

太宰治把狱门疆又塞回兜里,出乎他的意料,狱门疆安分得过分,但他只是把这玩意在保险箱里面关了几个小时,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用指尖敲了敲额头,感觉自己就像养了一只怪异的宠物。

回去的路上是他自己开车,狱门疆的触感又湿又腻,十分轻微地蠕动着,摸着又冰冰凉凉,加上细小的触须,就像深海里面的怪异存在,无论过去多久都令他觉得头皮发麻,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担忧。

之前不该觉得五条悟是个怪物,一对比显得多正常,他想。

太宰治又把狱门疆摆在了挡风玻璃前面,五条悟视角一变,终于有机会观察这座城市,果然和他去过的横滨完全不同,夜雨未停,雨珠淅淅沥沥地落,车玻璃没多久就花得看不清路,路灯晕黄的光一朵一朵地掠过去,太宰治一只手握着方向盘,鸢色瞳孔明明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