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时候,他和坂口安吾、织田作之助一起,三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太宰治发誓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遭,为了什么干杯已经记不清了,只能记得吧台上摊开一排威士忌, 空气弥漫着酒气, 那天他们难得一同回去——实在是无法一个人离开。
只有织田作之助还能勉强走出直线,太宰治走着走着就往坂口安吾身上压, 他这样一压,坂口安吾差点被他压吐, 织田作之助虽然在吸烟,但打火机的火苗怎么都凑不到烟头, 最后太宰治被绊了一跤, 咕噜噜地摔进水沟, 水沟落满早樱, 爬起时一身粉白。
坂口安吾绷不住正经的脸色,太宰治虽然脑子不清楚,但也能记得冲上去糊他一身水,织田作之助终于点着了烟,回去路上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一人一边,地挂在他身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还不忘记扯几句荒诞的歪话。
月色又柔又亮,春日正中,夜风都是暖的,那一刻没有杀过许多人的杀手,没有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也没有异能特务科的双面间谍,太宰治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扔给织田作。
“安吾,织田作,明天一起喝酒吧。”
“不行,明天我要加班。”
“我要陪孩子过生日。”
“那就有空,等我们什么时候都有空,我去蛞蝓的酒窖把他的酒都搬出来。”他眯着眼睛笑,一本正经地规划,语气是只有他才知道的认真。
但他们始终忙得很,都有空的时间,怎么都凑不齐。
找到坂口安吾毫无难度,这位三面间谍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三个人一如既往地在吧台前坐下,与往日一模一样,坂口安吾在说话,织田作之助静静地听着,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杯中的冰球,他也没觉得悲伤,毕竟从坂口安吾向他们展示挎包的那晚,他就已经预见到了眼下的情况。
除了威士忌变难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