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比起他熟悉的那个太宰治,现在绷带下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遍体鳞伤。不小心割着烫到、意外摔倒——他有无数种理由可以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森鸥外没有再问这些伤疤形成的原因,只是垂着视线,一点一点地将太宰治身上的绷带全部换新了一遍,他的动作很轻很轻,比羽毛落下还要轻,轻到太宰治被这种柔软的触感惹得有些困顿,于是他朝后靠了靠。
首领办公室安静极了,他能听见森鸥外将温度调高时按动开关的咔哒声,困意更加深重,那些烦恼和算计此时都一点一点淡去,太宰治微微侧过脸,阖上了眼睛。
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绷带已经崭新,包扎的手法比他好上许多,落地窗放下了半扇,残阳血一般的红,绚烂的光斜着照亮屋子,太宰治半张脸隐在阴影中,露出的那只眼睛碰巧被照到,他微微一动,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醒了?”
太宰治刚睡醒,此刻还有些茫然,他抬头循声望去,看见长长的红围巾垂落在他身旁,男人没有低头,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对方脸上的神色,又听见森鸥外突然说:“太宰君,换一件新外套吧。”
“嗯?”
森鸥外揉了揉他的头发,去衣柜里重新取了一件黑色大衣,太宰治只是粗略扫过,便察觉到不同,这件的尺码比之前缩窄了一圈,应该是特意定制的,他挑起眉调侃道:“啊呀,森先生,这次终于合适了?”
森鸥外非常温柔地笑了笑:“对。”
即使这件大衣尺寸已经不再偏大,但太宰治仍然将外套披到了肩上,就算合身也没有端正穿进袖子的意思,这已经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他懒得动窝,就那么将外套松松地一拢,醒来以后,那些烦心事再次不可避免地涌上来。
iic不是最大的麻烦,坂口安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