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抬起头,和俯视自己的人类对上视线,殷红的眼眸似弯非弯,幽凉似深井。

红毛狐狸一个哆嗦,全身毛发炸起,烤鱼块从嘴边吧嗒掉到地上。

仿佛预料到自己命不久矣,它一瘪嘴,“汪唧”一声就哭了起来。

那是八重第一次听到一只狐狸发出“汪唧”的声音。

她看着那只狐狸蹲在虚的脚边哀哀地哭,忍不住噗嗤笑了。

听到笑声,那只红毛狐狸回过头,像捉到了救命稻草,嗖地一下窜过来,毛茸茸的尾巴往她的小腿上一圈,跟腿部挂件似的黏着不动了。

“……下去。”冰凉的微笑凝了那么一瞬,虚眯起眼睛。

仿佛确认了这是唯一活下去的方法,那只红毛狐狸团在她脚边死活不肯走。

八重低下头,毛茸茸的小家伙看起来害怕极了,筛糠似的瑟瑟发抖。

“你吓到它了。”她向虚投去谴责的一瞥,“一只狐狸而已。”

“所以呢?”

虚弯了弯眉,慢条斯理道:“前几天因为掉以轻心差点成了植物养料的人是谁?”

“……”

八重的视线往旁边飘忽了一下:“那次是意外。”

类似食人花的植物长在阴暗的背光处,一开始估计无法分辨出她究竟是不是食物,特别老实地任她这里戳戳、那里摸摸,困惑地张了一下布满尖牙的口器,下一瞬间就被砍成了碎块。

奇怪的粘液像雨一样淋下来,她当时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