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走远了。

算了算了。

……

虚有事出去了,胧也有事出去了,在天照院奈落闲得没事做,秋日午后的阳光又特别暖和,她趴在桌上,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然后做了一个梦。

——关于她极少梦见最初。

那是过于混沌的时间,光怪陆离,晦暗又斑斓,好像初次见面的世界一股脑将所有东西都捧了过来。

可憎的令人喜爱,可喜的令人憎恨,善恶的概念尚是虚空,丑陋和美丽同为一体,单体和整体没有分别。

没有形态、声音,没有名字,仿佛在某个时间点上,她忽然开始存在。

第一次见到海上的暴风,那是盛大宏伟、吞天噬地的奇景。

黑色的天空和大海混为一体,狂风从海中掀起怒涛,一声巨响,炽白的闪电像巨蛇蜿蜒落下。

炸开的怒雷撕裂黑暗,粼粼的闪光在乌云中蜿蜒远去。

黑暗夺回主权,孤零零的渔舟在海面颠簸,硕大的雨接连随着海水倒灌进来,暴雨打得人睁不开双眼。

微弱的呼喊被风雨卷走,摇曳的灯火被大雨浇灭。

狂澜倒卷而来,孤舟被推上浪尖,愤怒的白沫像张开的口,将脆弱的渔船咬成两半。

破碎的木板沉下去,怒涛依然汹涌,暴雨仍在呼啸,黑压压的苍穹电声雷鸣。

哗的一声,海面上狂风拔起,几丈高的巨浪撞在一起,碎落四散。

她朝虚空伸出手,想迎接暴雨,也想拥抱飓风。

豆大的雨珠不会落入她手中,海面四碎的白沫不会溅到她脸上,但她就站在那里,站在那暴风雨面前,所以她朝虚空张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