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秋日的阳光似乎变得遥远。

在虚的身边待了五百年,也观察了他身边的人类五百年,她很熟悉这无声弥漫的情绪。

——畏惧。

再迟钝的人对于死亡的预感也会意外敏感。

就像有的人临终前会感到微微寒冷,明面上不知,潜意识里也会察觉危机。

人类惧怕虚,就像他们惧怕并且抗拒死亡一样。

奈落的训练能将人打造成舍弃七情六欲的杀戮机器,却不会改变人类这种生物的本能。

对于虚的存在,他们既敬且惧。因为惧怕,所以愈发尊敬。

环顾四周,八重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傻不拉叽地站着不太好,因为显得她傻不拉叽。

在她考虑要不要蹲下时,虚看了过来。

戴着面具,披着黑漆漆的大氅,虚的一身行头将他的面貌遮了个严实,基本上只露出猩红色的眼睛。

这身正式的着装,是天道众那边又来传唤了吗?

……天道众的审美在她看来一直是未解之谜。

为什么要坐在高高的柱子上,天道众是不是一直饱受痔疮的折磨,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在虚看过来的时候,为了不影响认真行礼的他人,八重只是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或者她应该说路上小心?

但对象如果是虚的话,她应该祝其他人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