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你快跑啊!”
八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一声哗然巨响,燃烧着的木梁坠落下来,碎成无数迸溅的焦木。
在整个仓库砸下来之前,八重伸手搂住青年的头,将他的脑袋护到怀里。
——这场大火,虚并没有逃出去。
这场连续了四十年的噩梦,他没有逃出去。
他只是被烧死了一次,然后又活过来了。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
古木参天的森林,绿意遮天蔽日。
八重跟在虚身边,自从离开了被火烧毁的宅邸,他就似乎一直在世间漫无目的地行走。
避开人类,避开村庄,避开一切和人类有关的事物,青年选择的都是最荒芜、最罕有人烟的道路,有时候一人在山中走上十天半月,除了野鹿,连这个年代四处作乱的流寇盗贼都见不到一个。
他孤身一人行过云雾缭绕的高山,淌过水流湍急的河川,跨越漫无边际的原野。
八重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在他身边跟着。
她早就习惯了单机,一路上叽叽喳喳,自编自演也能把一段对话说完。
“脚下!小心脚下!有碎石,你要踩上去了——啊,果然又踩上去了。”
“不是,你刚才已经来过这里了,你在山里绕了几天了还出不去吗。不不不,不是这边!去那里!往那边走!”
“你不饿吗?已经到中午了哦,你真的不想吃饭吗?一直这么走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