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头戴鹿角盔的武侍等在湖畔的雪地中,回身向他望来。
——“看啊,银时,是湖。”
微风拂过,湖畔的芦苇窸窣摇曳起来,像柔软的波涛。
金色的麦田无边无际,松阳背着他穿过起伏的田野,阳光撒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天空扭着脖子都望不到尽头。
世界很广,路途很长,他趴在那个温暖宽阔的背脊上,松阳的声音总是含着温和的笑意,他有时枕着那个声音睡去,平稳的梦中无风,终于没有僵冷的尸体和孤零零的夕阳。
……银时。
时隔多年,他又听见了那温和柔软的声音。
快看,是湖。
不止是湖。
还有高山,平野,连绵起伏的丘陵和碧波万顷的大海。
能让一个孩子趴在老师的肩头安然入睡的,温柔的世界。
银时站在原地,忽然就迈不开步子,只能站在那里。
戴着鬼面的武侍于是牵着马走回来。
云层在巨大的湖面上投下移动的阴影,风起又落,最后随着荡开的涟漪归于平静。
收回视线,银时微微垂下眼帘,嗓音暗哑:
“你想带我来看的就是这个?”
没有回答,对方一手持着缰绳,另一只手拍了拍马鞍,颇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银时沉默半晌,“你不会是想让我骑上去吧。”
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