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紧绷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笨蛋学生不可能放着重伤濒死的人不管,松阳和八重在这件事上达成了统一意见。
——救人。
然后藏好。
……
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醒来时,他看见了陌生的房梁。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散发着灰尘味道的仓库里点着一盏小小的灯,温暖明黄的光晕勾勒出摆放着杂物的木头架子,以及仓库紧闭的大门。
全身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火烧般的疼痛感却减轻了不少,狰狞的创面被敷上了清凉的膏药,肮脏发污的绷带也被人换过,包扎得整整齐齐。
自己那一身破布似的衣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而温暖的衣物,细嗅还有皂角的味道,充满了家的安心感。
他下意识地往腰间探手一摸,没有触到刀柄冷硬的轮廓,顿时就跟针扎一般清醒过来。
手无寸铁的男人眼神一厉,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滑了开来,冬日的寒气仿佛结着冰渣子扑面而来,一声轻响,又被合上的门扉阻隔在外。
“你的刀,松阳暂时收起来了。”八重将热好的米粥放到仓库的地面上,“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个私塾,小孩子整天乱跑,刀具管制很严。等你把伤养好了,自然就会把刀还给你的。”
她一抚和服裙摆,舒舒服服地在一边坐下来,和这位眼露警惕的客人面对面。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瘦削冷肃的男人盯着她看了片刻,把戒备的姿态微微一收,勾起略薄的嘴角:“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