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死你的崽子,还差点害死你,为什么听到他死你非但没有喜悦,反而陷入更深的绝望?
记忆一帧一帧倒转。
温柔美丽的花魁,笑得一脸忠厚的武士,老鸨的嘲讽,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女人,溅在皮肤上滚烫的鲜血最后定格在眼前这张疯狂扭曲的脸。
周围光怪陆离,狐生仿佛坠入深不见底的漩涡,冷风呼呼地刮过,连心脏都冻结成冰,他不断往下坠,不断往下坠,仰面望去,一群人正站在唯一见光的洞口低头看着他,那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挂着如出一辙的冷漠,一动不动看着他坠入黑暗
光,离他越来越远。
[人类啊,果然是肮脏又善变的种族呢]
[杀了她,她辜负了你,她不配得到你的善意,杀了她杀了她杀杀杀!]
悠悠的叹息从天边传来,下一刻又仿佛响在耳边,一声声蛊惑穿透耳膜钻进脑海,化作寒意侵袭全身,最后汇聚成寒流涌向心脏。
咚咚咚——
狐生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强壮而有力,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全身充满力量,似乎只要一个念头,眼前这个歇聒噪不已、吵得人头疼的女人就能彻底消失。
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就能看到狐生那双黑白分明总是带笑的杏眼此时变成猩红,诡秘邪恶的气息自脚踝开始渐渐往上移动。
等到包裹住全身,他将会与邪恶同化。
可惜,屋子里只有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和一个意识不清将要堕魔的傻子,没有人打断这诡异的场面。
狐生头疼欲裂,心里既委屈又不解,想问问千禾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心底却泛起厌倦和无边戾气。
想要她闭嘴,想要赶快结束这场闹剧,想要让辜负了自己友谊的人得到惩罚。
这么想着,他抬起手指,一道比夜更深的暗芒在指尖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