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目了然。
即便看过了各式各样的银屏美人,欧文·吉尔伯曼也不禁为这种活跃的生动的青春美所打动,他当然不是在觊觎这位与库布里克电影里完全不同的洛丽塔,只是在用评论家的目光欣赏这样生机勃勃的美景。
让欧文庆幸的是,莱恩注意把握了尺度,他没有把洛丽塔的出场真的拍成亨伯特所看到的下流景象,他给予观众亨伯特看待少女的视角,让他们能够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她的魅力,但是没有直接展示出亨伯特的想法,这也是欧文最担心的。
他担忧这部电影会误导观众从亨伯特的角度思考问题,如果完全从亨伯特的视角叙事,那么观众就很容易被带偏。
电影外的人看得惊叹不已,电影里的亨伯特就更是看得入神,他立刻就迷恋上了这位叫做多洛蕾斯的年轻女孩。
母亲叫她洛,他叫她洛丽塔。
母亲对亨伯特抱怨女儿的任性和不服管教,洛丽塔也确实如此,她把房间弄得乱糟糟也不爱整理,邋遢得穿着一只袜子就在家里走来走去,在佣人打扫卫生的时候模仿电视扮演法官,给房客送饭还要偷吃一点喜欢的芝士奶酪,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母亲埋怨。
然而亨伯特却爱死了她,所有的缺点在他看来都是牵动人心的可爱之处,就是洛丽塔偷吃他的饭菜和甜点,他也只会在发现用不告发来获取对方的信任。
“没关系,我不喜欢那些甜味的东西,你可以拿去吃。”他笑得紧张而又期待,“我甚至可以喂你。”
男人主动盛起一勺子。
洛丽塔迟疑地盯着他看,她需要确定这个被母亲招呼着住进来的男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而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最终母亲的催促声让她低下头舔掉了那勺糖浆,湿润红艳的舌头沿着冰冷的银色金属轻轻一滚,就把那些甜蜜的粘稠浆液裹进嘴中。
这个特写无疑具有强烈的性暗示意味,欧文能够理解导演想要表达的意图,这是亨伯特给予洛丽塔的诱惑,而她上钩了,如果他能得到洛丽塔的信任,那么他当然也能得到她。
与欧文所想的不同,这部《洛丽塔》不仅没有选择致敬库布里克,也没有选择完全跟着
原著走。
那些情节在书中也许有对照的地方,但绝对不是照搬,不然欧文不会没有一点印象,他发现虽然亨伯特的镜头更多,观众听到的内心独白也都是亨伯特的,不过他们根本无法从洛丽塔身上移开目光。
她确实很美,但这种美丽不仅仅是因为她那张精致的脸蛋,更是因为她通过与亨伯特相处中所表现出来的年轻朝气的生命力。
她太小了,每当看到他们的互动越界,就难免引发观众的一点不适,不是对于亨伯特妄图染指未成年少女的厌恶就是对这种禁忌恋情感到好奇,可是当看到洛丽塔自以为是的天真和得意,再抵触的人们也难以自拔地被吸引着看了下去。
她是多么希望能够快点长大啊,跳芭蕾舞,当明星,离开和自己有嫌隙又不去理解她的母亲,然后变成最迷人最成功的女人,这种幻想不仅天真甚至是幼稚的。
洛丽塔确实很幼稚,她竟然觉得用一个吻换一颗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每每看到她和老男人的接触越来越亲密,观众就有种目睹天使一步一步被引入堕落地狱的无力感。
尽管洛丽塔离天使这个词语还差得很远,但是她对性的好奇,对吸引老男人兴趣的自得,都比不上舔舐覆盆子的快乐,这就足以证明她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还没有清醒的认知。
母亲告诉洛丽塔,她一无是处,而亨伯特说,她是最美丽的女孩,在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里,她越来越亲近亨伯特。
这个小气又任性的小恶魔,因为和母亲斗气就在她面前争抢着亨伯特的注意力,当母亲不注意他们的时候,她就偷偷牵起亨伯特的手,老男人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个,他不仅没有告诉洛丽塔这有什么不对,反而一次又一次地纵容、引诱她做得更加过分。
可是观众仍然无法讨厌这个不太有教养的女孩,看到母亲失落了,洛丽塔就又拉着亨伯特的手放进她母亲的手心里。
风韵犹存的母亲笑了起来,男人却从云端跌落到低谷,尴尬地想把手抽回。
只有洛丽塔,从头到尾,她都是漫不经心又随意洒脱的,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还不如坐在电视前看节目来得有意思。
于是人们
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她真的只是个小孩。
这无疑是一种酷刑,莱恩把他的洛丽塔刻画得如此吸引人,就连不喜欢年轻女性的人也能欣赏这样青春活力的性感少女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