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觉得,自己一片沉寂的心湖微微一澜,像是有一只小鸽子贴着水面扑翅飞过,惊鸿照影间,留下一串涟漪。

心跳,也骤然快了几分。

宋珽有些茫然,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感受。

他侧过脸去,不再看她。宽大的袖口中指尖攥紧,用力到骨节微微泛白,才使自己的嗓音维持了素日里的平稳:“我也去府中换一件衣服,今日,便不来当值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一瞬都不敢回头,逃避一般,疾步离开了太府寺。

他的官轿就停在不远处,即便是上了轿子,将轿帘放下,他却仍旧觉得,沈陶陶的笑声依旧环绕在耳畔。

轻轻柔柔的,好听又清脆,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鸽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但也许正是因为未知,才愈发的慌乱。

两世里,他掌过权,下过天牢,即便是命悬一线时,也从未这样的慌乱过。

这又是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直到官轿在辅国公府门前落下时,他心中仍旧如起了一场大雾一般,茫茫一片。

他抿紧了唇,肃着脸色往府中走。

路过的丫鬟小厮都看见他的神情,都以为是谁招惹了这尊大佛,不约而同地退开一些距离。

宋珽独自回到了房中,将槅扇阖上。

室内的光线微微一暗,旋即有人自梁上翻下,压低了嗓音道:“世子爷,您之前令属下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