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放着一面落地镜。初来时因为对镜子有心理阴影,我就把外衣蒙了上去,而此时不知道是挂在镜子后的那一截太重了还是怎么,竟然把蒙着镜面的那一截衣服往后面扯了上去,露出了镜面的下半部分。
镜中,我身后正倒立一样吊着那副身体。它夸张地怪笑着,一双手已经攥住了我的脚踝;因为我此时正弯着腰,它的脸几乎就贴在了我的脑后。
——下一秒,它就消失在了镜子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脚踝上一股力道已经把我拽倒。失去平衡的瞬间,我一把拉住了身后衣柜的门框,尖叫了声:“江珩!!”
那力道奇大,毫不费劲地把我往镜子里拖去。我手指哪里勾得住,一下脱了手,眼看我与衣柜的距离被瞬间拉远,忽然手腕一紧,我就被勉强定了在原地。
我喘了口气,抬头一看是江珩拉着我,忙喊:“你那个符纸呢!”
“在外面,”他骂了声,另一手撑在墙上借力,“抓紧我!”
他攥得很紧,身后力气也大,我被一前一后这样拉着,疼得感觉自己简直就要被扯成两半。僵持了数秒,他力气显然不敌,已经被我带得往镜子那边挪了些许,却依然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
关键时刻,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江珩要是就这么一直不松手,我被拉进镜子的时候他可能也会遭牵连。我们本来已经没关系了,他帮我这么多也是情义至尽——事到如今,我不能再把他拖下水。
我怕得要命,说不出“放开我”之类的大义凛然的话,也不敢就这么挣开他,只是想着想着,手上的力气就越来越小。
“齐不晚!”他连名带姓吼了我一声,“你敢松手!?”
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忽然注意到了一旁的那只灰鼠——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珩看。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一个名字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