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镜早知道谢非言是个傻子, 但却没想到竟会傻到这种地步。可与此同时, 另一种奇妙的心情也不由得涌上心头,叫他既感到暖,也感到了醉,还感到了苦。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纯粹的心意,和这样纯粹的傻子?

为什么竟有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这傻子就不怕他永远都无法发现真相吗?

还是这人本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从一开始就想要撇下他独自赴死?

沈辞镜心中第一次感到了这样酸涩的苦痛,是与那天白玉京海岸边截然不同的苦。

但他此刻感受到的苦,并非是来自谢非言。因谢非言从不为此而苦。

这样的苦,是来自他,是来自沈辞镜——他在为谢非言而苦。

沈辞镜捧着这人的脸,靠了过去,额头轻抵,既想要骂他怎么可以做这样的傻事,但却又舍不得。

最后,他轻声说道:“别再这样了。”

沈辞镜不愿叫谢非言为他担心,并未在面上露出半点端倪。他用最轻柔的话,说下最郑重的承诺:“再不要生出这样傻的念头了……我叮嘱过你那么多此了,你总是不记得,那么我如今再告诉你——你若活着,我便陪你,你若死了,我就随你而去。”

谢非言神色一震,想要说什么。

沈辞镜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将他的拒绝堵了回去:“只准说好。”

谢非言眼眶微红,按住了自己面颊上的手。

“好。”他温柔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