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君王,他难不成都要记上去,会不会掉脑袋不说,可这事怕是吏部有史以来都未见过的怪相。
左相是朝中老臣,虽平时说话刻薄,可他的一番见解,没有人不信服。
如今尚书找上门,左相轻松地道,“这有何难?”
尚书看着他。
左相便道,“今日陛下的罪己诏里,可有提起他为政后的罪过?”
吏部尚书思索了一番,摇头。
左相又道,“说的都是为太子时的所犯之罪,陛下登基以来,待韩家,还有太上皇后是什么态度,你们看不见,且,登基之后陛下颁布的朝纲,哪样不是造福了百姓?你怎地就不懂?陛下早就在忏悔了,那些所犯下的罪孽,都是止于在他登基之前。”
礼部尚书恍然大悟。
忙地向左相道谢,“多谢左相。”
那史册如何写,他明白了。
犯下罪过的是太上皇和太子周恒,不应写上“乾宣帝”三字。
大殿最为轰动的那阵,姜漓在长春殿才睁眼。
入眼没看到小哑巴。
却看到了太上皇后坐在了床边。
姜漓一惊,忙地起身,却被太上皇后拉住手,紧紧地握住。
“孩子。”
姜漓疑惑地看着她,直到看到太上皇后眼里的泪,才意识到不对。
还未等姜漓回过神来,太上皇后却是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咽哽地同她道,“阿漓,受苦了。”
姜漓便知。
她认出来了。
那心头突地一酸,情绪瞬间崩塌,僵硬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松懈了下来,脸颊小心翼翼地搁在了太上皇后的怀里。
良久才轻轻地唤了声,“姨母。”
当年母亲同太上皇后结为了姐妹,她私底下便一直唤她为姨母。
姜漓这一声唤出来,太上皇后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只一个劲儿地顺着姜漓的背,生怕她再受苦般,哭着道,“漓儿别怕,姨母在这,姨母护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