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嘭”的一声,一束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捂住眼睛,原来我并没有失明,只是在黑暗中呆了太久。
忽然见到光亮,还有些不适应。
我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冰冷的地下室,地面上铺着柴草,堆着几个木箱子,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中药味。
地下室台阶的尽头,站着刚刚说话的两个人,逆着光,我看不清他们二人的脸,只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异常的诡异和可怖。
我见这两个人缓缓走到我面前,渐渐能看清楚面容,妇人约莫四十几岁,男的看着要大许多,男的瘦骨如柴,女的身形肥硕,看面相都是凶神恶煞的,不是什么善茬儿。
这妇人紧紧捏住的下巴,捏的我好疼,一张大饼一样的脸凑近了我,恶狠狠地盯着我看了好久。
她白了那汉子一眼,咬着牙说道:“以后你就穿那柴房伙计的粗布衣服,不许穿女装出去勾引男人,长了这么一张狐媚子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汉子嘿嘿一笑,露出发黑的尖牙,“能干活儿就行。”
夫人照着汉子的后脑就是一巴掌,“哼哧哼哧地把这么个人扛回来,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一想到我被这兔头麞脑的猥琐男人扛到这地下室,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一个忍耐不住便呕吐出来。将那妇人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不断骂骂咧咧的。
我昨夜淋了雨,现在有些发烧,再加上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喝水,身子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又失去了神识。
那妇人一盆冷水浇在我身上,将我从昏睡中唤醒。
她告诉我,我所在的地方是冯记医馆,我是他们捡回来的苦力,以后,我要在这家医馆,做一些分拣药材,帮客人熬药的杂活。
“你是冯大夫从欣月楼后头捡来的,以后就跟你叫阿月。阿月,把饭吃了就滚出来干活吧。”
欣月楼!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夜里火光冲天的景象,范公子如何了,茯苓被抓住了吗?父亲和哥哥是不是被判了死罪,还有我的家人,还有……刘珩,我想起他在欣月楼崩塌前的一刻想要冲进去的场景,不知这个混蛋被砸死了没有。
可是,我却没有责怪于他的立场。作为大萧的皇子,他做了他该做的事。
只不过,作为我的丈夫,一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