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道:“朕已开恩。皇嗣乃是天下事,并非朕家事,也并非爱卿家事。爱卿既说这话,只要朕依言行事,汝却连几个家中男子都不愿为国效力么?”
齐元焦急如热锅蚂蚁,不住掩袖擦汗:“臣、臣绝无此意。”
“既如此,今日就散了。齐卿也早日回去与儿孙话别,明日一早就送他们去报慈寺吧。”
沈肃甩下话,便拂袖退朝了。
沈肃懒得同这些假仁假义的酸儒多计较,有这个功夫,他不如早些去坤宁宫里。
算算时间,这个时辰,长乐应该醒了。
沈肃不要陈小响一干人跟着,轻手轻脚进了坤宁宫。外殿的侍女都很灵醒,已悄声退了出去。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内殿,果然见顾想珑抱着长乐坐在贵妃榻上。
他还未出声,顾想珑就忽然回头将他捉了正着:“你又想捉弄我和女儿?”
沈肃连忙讨饶:“皇后聪慧。”
成婚六载,沈肃深谙夫妻之道,无论如何,总之反正,都是——“皇后聪慧”。
他认了错,就凑上前去看襁褓里的女儿,长乐刚喝过奶,此时正醒着,圆润奶白的一张小脸上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看,她认出沈肃来,眨了眨眼睛,咿呀地笑起来,伸着小手就要抱。
“诶,父皇抱,我来给她拍奶嗝。”沈肃把长乐接过来,逗着孩子呜呜几声,拍奶豆腐似得轻轻给女儿拍起奶嗝来。
顾想珑瞧他,疑惑道:“你今日下早朝怎么早?齐元那些人不烦你了?”
自打她生下长乐以后,朝中那帮酸儒就一日不停,成天江山社稷地要挟沈肃充盈后宫,以延皇嗣。虽然这些年沈肃高坐帝位,性子养得沉稳许多,但她还真担心那天沈肃被烦得不行了,提着刀就去上早朝了。
“你不会真在金銮殿动刀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