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殿中响起一声脆响,明德帝颤抖的声音跟着响起,“逼父杀子,你们的圣贤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殿中一时静若寒噤。
“镇国大将军到——!”殿门侍从打破了死寂。
沈肃提袍跨过门槛,迈进大殿。仔细一看,殿中紫袍朱袍跪了大半,站着的太子、宰相、定国公、淇国公等也垂首不语。
他走上前还未行完礼,就被明德帝叫起来:“十七郎,这些人要杀了你叔叔,你说,他该不该杀?”
“陛下!!”跪着的一众大臣中,为首的是吏部尚书、太子太傅刘展,他连连叩首道:“陛下!吴王举兵造反,此乃国事,非陛下家事。还请陛下依礼法定罪,以示天下!”
明德帝转身看去,却是越过刘展看向太子:“这是太傅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跪了下去,他不开口只是沉默着给明德帝磕头。
“皇祖父,”沈肃开口了,“孙儿记得,先父在时,曾说大王叔早年独自在乡侍奉亲长,吃了许多苦,要我将来好好孝敬他。”
明德帝一听,面露悲戚,捂面倒在座椅上:“可怜章怀吾儿去得早啊。”
众朝臣面色一变,这哭的乃是前太子,陛下哭前太子死得早,其中之意不言而喻——就是不满当今的。有人大着胆子去看太子,只见他不再磕头,僵直的脊背深深伏在大殿地砖上。
话到此处,那些跪奏进谏的大臣一时不敢再开口。这些人今日来进谏,本来就是意图为太子彻底扳倒吴王,眼见适得其反,倒引得皇帝对太子不满。于是只得个个默默跪着。
只见明德帝掩面哭了一会,拿袖子一摸脸,走下来扶起沈肃,对他道:“你是好孩子。这次平定叛乱有功,十七想要什么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