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入秦楚阵营也就几天,却也听说过这位荀治中是“君子典范”,和吕布马超(乃至于大将军本人)那几个知名狗脾气不同,因而也存了结交的心思。刘备微微一顿,露出了追忆似的表情,又道:

“那时慈明公身后跟着众多学子,听闻除了主家旁支之外,还有其他州郡慕名而来的士人,在内城坐而论之、论而行之——颍阴学风之盛,乃备生平所见之最。”

荀彧年少时追随荀爽在雒阳学习,对自己这位硕儒叔父自是恭敬有加,闻言也露出了些微的笑意,对着刘备一点头:

“叔父有教无类,荀氏子弟因此学而不厌。”他说着,目光移到了前方策马而行的秦楚,看着她一如以往般笔挺的脊背,表情柔和了起来,“主公年幼时曾只身回到雒阳,其师被留在了琅琊。

不其候本还想请叔父暂时教导她,可叔父却说‘教她兄弟姊妹都无问题,独伏七一人太过特殊,恐怕难以教成’,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大将军的确卓逸不群。”刘备叹了一声,“若在琅琊时入了家学,与族人为同窗,或许后来的情况便会不同啊。”

“也许如此吧。主公幼时居于东武伏仲平宅中,并不收伴读,也无同龄族人相伴,因此也与常人有所差异。”荀彧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随口一问,“刘校尉也有此经历吗?”

刘备摇摇头,侧过头望向道旁金黄的麦田,目光在道旁的杂草上稍作停留,方道:

“我为家中独子,另二位义兄弟还是在六年前相识的。说来惭愧,备年少时还不只事,虽无兄弟,却有不少狐朋狗友,算不上有帮助。”

“刘校尉镇压黄巾时军功卓越,彧也有所耳闻,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也要多亏我那力敌万夫的两位义弟,”刘备好像是苦笑了一声,低声道,“也不知他二人在北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