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自凉州的女人,动作起来比其他士兵更加卖力。秦楚走着走着,便看到常为难马超的阿湘,她这时正半蹲着捶打栏杆上的铁钉,神情严肃得如临大敌,不由一哂。
她自己走到了这里,身后一座金城,身上背了多少人的期望,未必能有“真的自由”。
然而……然而能给另外一些人,那些本可能被“相夫教子”困于故乡的女人,给她们另一种机会,那也足够了。
“若是少帝真有此意,那董氏外戚想联手宦官扶立先帝幼子,也并非不可理喻。”郭嘉忽然道。
秦楚愣了一愣,才意识到他是在回复“少帝令她入掖庭”,于是笑起来,摇了摇头:
“何必呢——这些年来,刚登基的天子是个什么地位,你我心知肚明。
傀儡就是傀儡,它是榆木是良木,对于大局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了,这年幼的少帝空有帝王头衔,却比她更加不自由啊。
……她压根没从郭嘉话里听出什么别的意思。
郭嘉听她回答,哽了一哽,摇着羽扇的手都慢下来了,半晌才悠悠长叹一声。
有的人拐弯抹角地想把心迹透露出来,结果委婉过头,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
“唉。主公说得对,是嘉浅薄了。”他无奈道。
他有时也觉得自己可笑。谋士谋士,设谋献计这么些年,他当然有无数计策能让秦楚知晓他心意,可是以后呢?
她是主公,是君主,多少年前就通过心意,拿对心腹下属之心竭诚待他,而郭嘉明知不可,却偏还是生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