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一点即通:“郭先生认为, 皇甫将军之后会被派往西凉平叛?”

“我朝羌人之患由来已久,从最早的羌人起义算,已经快八十年了。

羌人骁勇,且一年比一年狡猾,如今海内不稳,他们趁虚而入,就连护羌校尉都被杀害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抬起眼,实现绕过屋内摆设,直直投向了窗外纷飞的大雪:

“皇甫嵩因为平定黄巾叛乱而声威大震,四海八方无人不知,陛下或许害怕了,才想让他去凉州。”

“……”

高玥无言。

她先前是宦官养女,现在是杂号将军,眼中只有习武练兵,对朝堂的尔虞我诈无甚了解。她这些年始终跟在阿楚身后,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学会揣测这些政客的心理,看着眼前那张淡然的少女面庞,一时无话可说。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只余下铜盆里的火还在噼啪作响,秦楚摇摇头,将帛书揉成一团又摊开,从木榻上站起来:

“奉孝想让我跟着皇甫将军去西凉。只要远离雒阳,我的身份就不是问题,再攒几年军功,陛下就不能再逃避对我的‘定义’了。”

她说着,微微弯腰,将写着“皇甫”二字的信简点燃,看着它从尾端开始化作灰烬。

迂腐而充满偏见的王朝终将消亡,任何矛盾都可能成为点燃它的火星,她只需要等待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