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便有新的事情要做了。

她没等人提醒,自己就快手快脚地下了车,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座不其侯府邸,就感觉一道身影推开人群,大步跨到她面前:“七娘!”

七娘?

阿楚一愣。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称呼,不能确定这是否是在叫她,有点木木地抬起头。

很快地,一只白皙柔软的、贵妇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阳安公主穿着绀紫的曲裾,乌黑的长发盘了椎髻,又插了金质茜色的月季步摇,整个人显露出典型贵族妇女的气度。

大约是没有生育的任务,又不需要抚养孩童,她看上去非常年轻,若不是有深色的衣物压沉了气质,阿楚几乎能叫一声姐姐。

她的确对自己这一世的父母没有什么认同感。

阳安公主蹲下来,与小女儿对视。

当年阿楚诞生,她与伏完顾忌舆朝中论,更担忧宦官对女儿下手——就像如今的高望对傅荀二家——迫不得已,才让人带上府中最好的医工,送这孩子离开。

阿楚当年才几天哪,脸都还皱巴巴的,只有一双眼睛是含翠的,好让人辨认。当年她忧心女儿热病,产后身体还未恢复便执意跟着出城,一定要目送车队走远才安心。没想到一晃就是八年,再见面时,这孩子……

她的眼眶又要含泪了。

阿楚见母亲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吓了一跳,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握住母亲贴在自己脸颊的手,试着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