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乡这才明白有时候闻人赋眼里的那股狠戾是从何而来,他突然向他坦露心迹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无法压抑住日复一日的惶恐与不安。
为何突然杀了朝中重臣,为何如此刁难国师与楚王,为何留下了来自怀吾的姐弟,为何精准地拿捏住了晋王,为何囚禁莲娘,为何夜会白玉盘……不着调的模样是为了混淆宫内外的眼线还是迷惑朝中心怀鬼胎的细作?或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与压抑?
陆安乡不知道这一切,他只是因为闻人赋异常的种种举动心感不满,与他对峙,甚至大动肝火,都被他看似轻松地推了回来,那时候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很不好受呢?自己承担了这一切,万一再失败,万一再走错一步……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少想,好好养伤,我还等着你回来当丞相。”闻人赋看他眉头拧得紧紧的,干脆结束了话题,谁知领口一紧,身子被他用力地往前一拽,要不是他定力强刹住了就直接脸贴脸了。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一个人肩负这些?我不值得你信任吗?还是说你自大到觉得一个人可以妥帖地完成这一切?”
闻人赋被他一连串的发问弄得有些发懵,愣愣地答,“因为……我想保护你啊。”
陆安乡眉头一跳,“你想保护我都不跟我商量的?”
闻人赋不满了,“你从城头跳下去的时候也没跟我商量啊。”
陆安乡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前世的死因,“哪有人跟前世比的?!!!!”
闻人赋更不满了,“还不能比怎么着的。”
陆安乡被他弄得无奈极了,拍拍他的脸,“行了行了,别较真了,以后有事儿我们一起担着,再瞒着小心我跟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