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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做一个贤臣,却在这种时候发现自己对帝王竟产生了这般感情,简直是对他的讽刺!

他在不自觉的过程中推远了闻人赋,又在不自觉的过程中违背了自己的信念,两头落不着好,二十多年的人生过得像笑话。

陆安乡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不知怎么面对闻人赋,但早朝也不能不去。

他洗漱了一把,早饭都没心思吃便出了门。再不用跟曹云杉做戏,他便弃了轿子,步行去皇宫,一路走着一路被路人的目光尾随着,直到进了皇宫门还能听见外头有人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陆安乡只当是自己一夜未合眼,形容不同于往日的精神饱满才引人注目。

早朝上,闻人赋照例缺席,由金公公念了每日例行事务之后,众臣便散了。

陆安乡没想好措辞,自然不会去找闻人赋,转身便要走,却被金公公叫住了,不由分说拉到了寝殿。

闻人赋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听人来了便挥了挥手,让金公公下去。

屋内霎时陷入了沉默,一阵风从窗缝钻过,将桌上烛火吹得向一边倒去。

“你不训斥朕了?”闻人赋闭着眼,打破了沉默。

“臣……没这个资格。”陆安乡低声道。

“怎的了?”闻人赋问。

陆安乡攥紧了拳头,这样前后矛盾,心口不一的他,是不配当一个贤臣,也不配指责帝王的。

“嗯……朕猜啊,”闻人赋悠悠道,“爱卿又是在纠结了吧,所谓贤臣应该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是。”

“这样,”闻人赋睁开了眼,弯唇笑了笑,“你先辞了官,将这些事情想明白再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