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冷得很早,室内的暖气却给得很足,马菲菲终于放弃了她的裙装,改为穿毛呢大衣,就算我对她有偏见,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漂亮姑娘。
冬天天冷,但我仗着年纪轻火力旺,下课的时候还是会出教学楼在操场转个圈。有一天,外面下了大雪,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独自一人出了教学楼,我绕着教学楼转了大半圈,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却在拐弯处看到了熟悉的衣角——红色的呢子,马菲菲今天穿的衣服。
我迟疑了一瞬,并未及时离开,就听到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为什么不能直接将他逼走?我才是你的主人!”
我屏住了呼吸,丝毫不怀疑马菲菲想逼走的人是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手里的“证据”和能量,足够让她做出更过分的动作。她为什么不“乘胜追击”,这个答案似乎近在眼前了。
“限制……限制……如果迟睿不再是优等生的话……”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我听到了靴子碾压过雪地的咯吱声,那声音渐渐远去,我也悄悄地探出了头,想看清和马菲菲说话的人。
但,我却只看到了马菲菲的背影,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又是在同谁说话?
第13章
我并不是死读书的那种类型,也会接触一点网文。但我还是觉得马菲菲或许是通过耳机在同别人打电话,至于什么鬼神精怪之流,我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的。
不过通过短暂听到的几句话,马菲菲看来是不能直接将我逼走了,她又提到了优等生,莫非只要我还是优等生,她就不能动我?
那优等生的判断是什么?学年前100,前10,还是前3?只要求成绩,还是成绩、体育、道德都必须优秀?
我认真想了一会儿,但到手的线索太少,也想不出真相,干脆收拢心神,匆匆回了班级,继续做我的习题册。
刚拿起笔,我同桌王娟就轻轻地说:“刚有别班的家长过来找学校了。”
“嗯?”我有点疑惑地看向她。
“学年考第一百二十一的学生的家长,”王娟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却没有什么轻松八卦的味道,“按理说,前一百二十名在一二班,可咱们班不是多了个马菲菲么,马菲菲上次又没考试,一班六十一人,二班六十人,这样加起来就是一百二十一。”
我听明白了,叹了口气,问她:“那位家长过来想做什么?”
“我刚路过办公室,听了一小会儿,那位家长说如果按照一百二十一来算,他孩子应该进重点班,如果按照一百二十来算,马菲菲不考试呆在一班里,总得给出个说法,毕竟咱临水一中,从来都没有批条子旁听的先例。”
实话实说,那位家长的逻辑没什么问题,学生和家长不怕竞争激烈,怕的就是竞赛不公。
“学校怎么说?”
“还没说法呢,家长刚离开办公室,直接去找校长了。”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我们停止了交谈,开始仔细听课。
但课程上了一半,就有陌生的老师敲了敲教室的门,很严肃地指着马菲菲说:“马菲菲吧?你出来一趟。”
马菲菲面色很难看,但还是出了门,一直到放学的时候,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们一早过来,却发现马菲菲的座位空了。
我们这些日子不敢想的场景出现了,马菲菲离开了一班,被分到了三班了。
据说,昨天过来讲道理的家长是烈士家属,而马菲菲的后台显然抵不过。
据说,马菲菲和宋东阳因为这件事吵了一架,宋东阳不愿意动用关系逼迫那位家长,马菲菲又哭又闹,完全没有从容淡定的模样。
不管所谓的流言究竟是真是假,我们的心情都变得很好,有一种终于熬到头的快乐。
接下来又是一次月考,马菲菲依旧没有参加考试,自然也没有在排名范围之内,前一百二的名次较之前有了一定的调整,我们不得不面临着旧同学的离开、新同学的加入。
从情感上说,我们很舍不得他们离开,甚至有一点排斥新同学的加入。但我们完全没有办法,高考从来都不是一次简单的考试,而是弱肉强食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