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日夜,他就怀着这样的执念,命令自己绷紧脑海中最后一根弦。事到如今,支撑他行动的究竟是理智、情感还是执念早已无从分辨,他只记得自己曾在无数个类似的夜晚,站在首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隔着窗帘一遍又一遍地推敲自己的计划。
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的恶龙,伏踞在不属于自己的财宝上,将每个过路人都毫无道理地视作假想敌——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他就是哪天真的疯掉也不奇怪吧?这个想法曾短暂地占据过他的心神,转瞬又被他摒除了脑海。
他不敢给自己的精神留下半分罅隙。
然而就在刚刚,他居然已经脆弱到怀疑起了自己的存在。
他当然知道原因,这里的气氛太好太融洽,连空气都温柔得像是红药的性格——像是红药绝不会展露在他面前的那一半性格。
平野的脚步停在了天守阁前,他微微倾身,敲了敲审神者房间的纸拉门:“主君,客人到了。”
“请进。”房间里传出红药略带沙哑的声音。
太宰治走进房间,平野关上了门。门外响起少年远去的脚步,太宰治习惯性地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往常从不缺席的近侍位今天空空如也,房间里只有红药坐在主位上,眼底带着血丝,看向他的神情却一如既往地坚毅平静,不露一丝疲态。
太宰治主动走过去坐下:“我过来了,红药小姐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红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担心太宰君不告而别,所以让平野请你过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