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被母亲拉着去正院拜年,里面的下人们明明知道他们在外叩门,却故意嬉笑着借口烟花声太大,听不见叩门声。主贱被仆欺,母亲拉着他一边好言哀求着,一边不知疲倦地叩着那扇门。
其实只要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力量,无论走到哪里,门都是会被关上的。
所有的哀求声,都会被置若罔闻。
他小时候是这样,长到这么大了,却依旧如此。
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符旺锤了锤冻僵的腿再次起身,一下下敲起了紧闭的大门。
“谁啊……你这人怎么还没走,怎么回事儿啊!”
符旺躬身弯腰,低声道:“这位大哥,我那兄弟的老婆也是难产,她身子又弱,恳请几位行行好也算是积福了……”
他的声音恭顺谦卑,穿过岁月的时光,和自己年幼的声线合在了一起。
爹、爹爹,符旺恭贺您新春佳喜。
谁啊。
老爷,您忘了?这是西小院儿贺氏生的嘛。
谁让他们来新春宴的?赶紧送走!丢人现眼。
“谁让你呆在这儿的!”仆从喊道,“来人,赶紧把他赶走,丢人劲儿的。”
几个壮仆大步出来,一把扯起符旺。他的两个手都被置住,被冻的麻木的鼻子流着鼻涕,一直流到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