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长行擦头发的手顿住了。
帐中的气氛几乎瞬间凝固了起来,似气温骤降后一寸寸结为寒冰的冻河,让人不寒而栗。众大汉束紧了手站着,恨不得把双臂都缩到身子里,不敢抬头看。
“啪”。郦长行把葛巾扔到了地上。
“去哪儿了?”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似也没什么情绪,可却让人胆寒到了极点。
“具、具体去了何处还不知道。”大汉颤声道,“只知道是昨日白天走的,和那中原少年一起……”
郦长行的身形僵住了。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一缕还凝着血污的长发垂下遮住了侧脸,看不清表情。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用力到指节都渐渐发白。
“三王子……”
“住嘴。”郦长行轻轻打断了这人的话。
他抬起头,幽深的瞳孔中闪着冥河般的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我走之前,交代过什么?”
在场之人均不寒而栗,无一人敢出声。
郦长行拾起地上的佩刀,一步步走到了众士兵面前。在他冰寒的眼神之中,众人心弦俱震,双腿一软禁不住纷纷单膝跪倒,垂眸看着郦长行的足尖低声告罪。
森冷的刀锋搭在了一士兵的脖颈之侧。那士兵立时顿住了呼吸,浑身汗毛倒竖,唯恐出了口大气儿便被划破了颈部的皮肉。
“怎么?”郦长行手持利刃悬于士兵命脉之侧,居高临下的绿眸中闪着危险的冷光,“他离开了这么久,你们没去追踪,也没来向我汇报……为何?我交代的话,我吩咐的事情,在你们看来都是儿戏吗?”
士兵大惊,正想高呼不敢,刀锋却又逼近了几分,让他不敢多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