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我觉得还不错,但我主要信不过的是草原人。”谢琻淡淡地道,“那郦长行是什么人,咱们都不清楚。卓钺离开我军的日子暂且不提,关键是若有一日他真的回来了,你怎知他有没有被草原人蛊惑?你怎知我们还能不能信任他?”
屋内的卓钺本已经站起来打算出声招呼了,此时却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沈梒与谢琻想必是没接到门房的通传,也不知道书房内有人,依然站在廊下低声交谈着。
“我只是觉得,如今我们对草原的形势太不了解了。”沈梒声音中似有忧虑,“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前咱们被扎干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问题就出在这 ‘不知’二字上。卓钺北上草原,是个帮助我们了解草原局势的绝好机会。况且达日阿赤是草原最新兴的重要部族势力,如今昔日王者扎干败落,达日阿赤下一步如何行动,至关重要。把我们的眼线送进去,这些信息我们才能够提前掌握。”
卓钺听得豁然开朗。难怪之前沈梒对他去达日阿赤的事松了口风,原来也并不是感动于他们的兄弟情深,而是有这么多深入的考量。
赫赫有名的天子重臣,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只要能让他去找郦长行,他愿意帮沈梒做这个马前卒。
然而谢琻却不咸不淡地哼了声。
“让之。”沈梒叫着谢琻的字,“你还有什么顾虑,一并说出来,我们好探讨。”
“我的忧虑都说过了。”谢琻懒洋洋地一笑,“但这不是被沈大人驳回了吗?”
沈梒一愣,摇头浅笑:“又闹脾气。”
“谁闹脾气了。”谢琻道,“沈大人,若我执意不许他去,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