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奋战整座城池已经换了模样,道路上尸横遍野、血迹四溅,空气中到处浮动着腐臭和血腥味。中原军应该是刚刚进城,此时有不少小兵正沿路打扫着战场,还有受伤了的士兵靠在墙边,痛苦地低吟着。

小嘎脚步片刻不敢停留,一路冲到了守备府门前。

此处应该是经历过一通激战。横七竖八的扎干壮汉倒在台阶之上,中间还混杂着不少中原士兵的尸体,敌我交卧,不只是谁的鲜血染红了玉阶。府邸的门楣和石狮子应该是被火铳轰过,全都碎成了断壁残垣。

小嘎赶到时,那毁坏的府邸门前竟聚了不少人,一个个鸦雀无声地看着里面,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都僵成了木雕泥塑。

小嘎冲过去,用力推搡着挤到了最前面。当他看到院内的情形之时,瞳孔骤然收紧,一股难以抑制的寒意骤然窜上了脊背。

他终于明白为何门口的众人,都是一副如见厉鬼的惊恐表情了。

偌大的守备府院落之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尸块肉躯垒成了小山,如同炼狱一般。

而在这血肉纷飞、尸横遍野的修罗场中央,有一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堂上的太师椅之中。他双目紧闭,整浑身浴血,几乎被染为了赤色,周身不知插了多少根箭,简直被射成了刺猬。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个人头。

那人头双目圆瞪,似乎狂怒惊恐之色还未褪去,便被从人身上砍落。

砍头的长斧正静静躺在主人的脚下,似饮饱了血的邪祟,心满意足地归于平静了。

尸山之中,此人手捧扎干王项上人头,闭目端坐。

如同黄泉深处爬上的厉鬼,也像九天之上临世的武神。无人知晓的酣战之后,他手握仇敌的性命,闭目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