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性质好,娄父专门多说了几句:“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便知你有将才,又铁血忠义。在长风身边历练的这段日子,表现更是出众。等这仗了后,回京我必会向天子替你请赏,无论你想要什么都——”
卓钺听得愈发难受,忍不住打断了他:“娄将军,我并非什么铁血忠义的人。”
他也有私心。
他太多私心了。
他妄想着要尽忠职守、守家卫国,又想要偷偷藏起自己那身世复杂的爱人。
常言道,忠孝不能两全。这两个大义尚不能两全,何况他心中这点小情小爱?
想想放弃万年安逸的娄父,再看看舍弃京城荣华的娄家弟子,卓钺愧疚得五脏都绞痛起来。
别夸我了……我受不住的。
在旁的娄长风还以为他是在自谦,出言笑道:“卓钺太客气了,这是你应得的。你在军中的威望早已能当大任,只是如今在战时,升迁文书繁琐不好操作,不然早早便由老爹做主了。”
娄万里话少,只是在娄长风说话的时候频频点头。
卓钺捏紧了膝盖上的衣服,憋闷得几乎要吐出口血来:“娄将军,我真的不是在客气……求你们,不要对我抱有太多期望。我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之前在沧衡军粮告急的时候,我还偷偷跑去郸州私买军粮了——”
“哦那事儿啊。”娄长风笑道,“我早便知道。”
卓钺愣了。
“你痔疮犯了十几日都不露面,正常人都会起疑吧?”娄长风忍笑道,“本来我是想因为这事惩戒你的,但紧接着你又在夜袭那次立了功。功过相抵了,我也就没跟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