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长行挑了挑眉:“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算了。”卓钺连嘴唇都懒得动。

郦长行也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秀挺结实的皮肤。不知是草原还是中原的血统,纵使在边疆沐雨栉风了这么久,他的皮肤依旧白皙犹如羊脂,似乎怎么都晒不黑。

可那完美的皮肤,却彻底被左肩上的一块烙印破坏了。

那个“奴”字的火烙,深深炙入肌理,将平整光滑的奶白色皮肤揪成了丑陋且凹凸不平的棕褐色。

可郦长行却并未在意,他五指顺着卓钺的头发,半晌问道:“要不要去洗一洗?”

“懒得动。”卓钺闭着眼睛,“妈的怎么这么热,你去把帘子挑开点儿。”

郦长行摸了把他的长腿:“起码把衣服穿起来。你现在还溜鸟呢,怎么把帘子撩起来?”

卓钺叹了口气,还是跟一摊烂泥似得瘫着不想动。郦长行起身,拿了块干净的细布给他擦拭身子,卓钺闭着眼懒洋洋地享受他的服务。

郦长行一边擦一边问道:“这次巡防如何?”

“还能如何。”卓钺嗤笑,“榆林关里的扎干狗缩得结结实实,连个头都不露。榆林关城体坚固,地貌险峻,本来是防蛮子的,可现在却把咱们难了个头大。”

自去年沧衡城夜袭一战胜利之后,扎干人节节败退,于洪武二十七年的四月退入了榆林关。自四月到如今近五个月过去了,扎干人一改之前凶悍霸道的作风,闭门不出死守堡垒。

偏偏榆林关是北疆第一大关隘,城防修得如同铁铸一般,强攻必定损伤惨重。为今之计,只能以围困之法将扎干人困在城内,磨时间一点点消耗他们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