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场上呢。”小兵答道,“哨官正在指点大家箭法呢。”

这一年来虽然火铳在军中的地位日益提升,但因弹药库存的缘故,箭法也不能完全扔下。随着年岁渐长,郦长行的箭法愈发出神入化,在三军中都已有了些名气。他指导众人箭法的日子,常常有许多其他军的将士们都会前来围观。

卓钺溜溜达达地走近校场,果然远远地就见一大堆人乌央乌央地挤在一起,时常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他嘴角噙笑,抱肩站在人群后,目光盯在了校场中心正持弓而立的人身上。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一身最普通的绯红军袍,深褐的武生带将他的蜂腰束得极细,更衬得上半身挺拔俊朗,下半身一双长腿修长如竹。微风吹起他的衣袍巾带,微扬的布料仿若流动的霞云,绕着他如远山般俊俏的身型。

此时便在那流风之中,他手中张满的弓铮然一响,飞矢破空而去,恰巧好好穿过了那百米之外的靶心!

周遭众人短暂一静,瞬间爆发出惊雷似的叫好声。

若只是寻常的木靶,正中靶心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但立在那的却是一块轻飘飘的丝绸布,布中央掏了个钱币大的小孔,郦长行的那一箭便正是从这小孔中飞穿而过的。

射绸布极其考验射箭者的巧劲儿。力气大了箭风就会吹起绸布,力气小了箭又无法穿过小孔,唯有那巧劲儿不偏不倚、半分不错,才能正中“靶心”。

“百步穿杨”自古已被传为佳话,更何况是这一手“穿云飞月”?

围观众人兴奋得双目放光,疯了似的鼓掌叫好。卓钺亦哈哈大笑,用力鼓掌,还捧场地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