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二人的是娄长风,一见卓钺便又无奈笑开:“听闻卓将军又逢奇遇?”

卓钺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狗屎运,尴尬地咧了咧嘴,将山谷中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与娄长风听。

娄长风听得认真,末了叹道:“你们猜得不错。起初探子的确是根据马粪的数量来判断敌军行踪的,可谁知我们在鹰落涧捕获的只有一批马匹,也不见札干人行踪。而那些马,也不是札干人的战马,而是丹吉城内的中原军马。”

“真狡猾。”卓钺喃喃道。

“今晨线人回报,札干大军是往马甸营去了。”娄长风道,“看来他们是打算弃沧衡了。估计我们此时赶去沧衡,也会发现空城一座。”

王戎在旁气道:“我就觉得奇怪,纵然札干人这一次算是成功甩脱了我们的追军,但放弃沧衡也算是自断一臂吧。与咱们在沧衡打他们也未必会输,他们何必这么急着跑呢?”

卓钺默然。其实他心中一直也有类似的疑惑。金蝉脱壳这一计虽然看起来妙,但其实损失了一个沧衡后,对札干军来说无过却也无功。

这段时间以来,札干人的战略仿佛是在棋盘对弈。一招招妙计接连不断,可一颗颗棋子也随手便抛,仿佛关乎天下的战局不过是两人之间的玩乐。

娄长风沉默了半晌,叹道:“札干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难以预测。但从咱们的角度看,被札干人吊着又是入深山、又是追沧衡,却次次跑了个空,军械粮草的损耗也是极大的。”

他这话说得隐晦,但听在卓钺耳中却让他心中蓦地一惊。

“娄将军……”他迟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军的粮草,是不是快跟不上了。”

娄长风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粮草供应情况是军中机密,娄长风定然不可能轻易告诉他,可卓钺却还是从那一眼中捕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