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长行没说话,他的确是没经历过。但他将自己被包成了馒头的手,轻轻蹭进了卓钺的掌心。
黑暗之中,卓钺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哎,你再唱一遍那个歌吧。”
郦长行轻笑了声。他清清嗓子,又唱了起来。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且听他说,流转期年,又是一季好景共赴。
————
翌日,郦长行在一片静暖的晨曦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为何,在这地为席、天为被的野外,他竟然是一夜好眠。雨后山中净爽的空气呼入鼻端,让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卓哥,”他伸了个懒腰,拖长声音叫道,“你醒——”
身旁竟没有人。
郦长行全身都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地方。
干草上隐约有睡过人的模样,可此时人去席凉,连一缕余温都不曾留下。连昨晚被放在一旁的宣花斧,此时都不见了踪影。
郦长行深吸了口气,起身走出突出的岩石之外,扬声唤道:“卓哥!……卓哥!”
他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在山谷间隐约还有回音。可是等了半晌,回应他的只有风吹和草木之声。
郦长行沉默了。他的眼神渐渐变冷,平素颇具风情、微微上挑的眼角垂了下来,长睫背后的春潭渐渐凝冰,湖面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