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想着想着他浑身就有点儿不对劲。

便在此时,帐子一挑进来了一人。卓钺回头看去,却见郦长行正举目冲他微微一笑。

卓钺:“……”

郦长行想必已换过衣服,此时穿着一件绛色窄袖袍服,腰扎武生带,显得腰细腿长身姿挺拔。他似乎比二人初见时长高了一些,如山竹般修长笔直的双腿没入皮革军靴之中。肩也宽了一点,少年清瘦的单薄之感褪去了几分,隐约有了青年的模样。

以前卓钺并未留意,但现在他才发现郦长行的头发与大部分草原人的卷发不同,而是又黑又长的直发,想必遗传自他的母亲。此时这头长发被高高束起在头顶,显得英姿飒爽,但不难想象全部散下时会是怎样的风情。

“卓哥。”郦长行轻轻叫了一声,坐到了他的床边。

卓钺清了清嗓子问道:“没受伤?”

“没有。”郦长行乖乖地道,“我将棉衣送入仓库后,用棉芯子做了个引子,逃出粮仓后它才爆炸。”

……亏他还以为这小子死在火海里了。想想自己当时拼命要冲进大火里救人的样子,卓钺也不禁有点儿郁闷。

“卓哥,”郦长行漂亮的眼眸一寸寸划过他的脸庞,“谢谢你,这么奋不顾身地来救我。”

“……没什么。”卓钺被他看着,不禁有些尴尬,“但下次你要是提前告诉你的计划,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把我打晕过去才行?”

“因为我知道,若我要去送棉衣烧粮仓,你定然不会同意。”郦长行轻声道,“你肯定要自己去。”

卓钺默然。这的确是他的想法,但话又反过来说,若当时去烧粮仓的是他,估计命就交代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