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倾地覆,瓦崩土解,云霭遮日,百兽皆惊。
不知哪里飘来的黑色灰烟和风尘,顺着长风一吹瞬间将所有人席卷。卓钺呛得连连咳嗽,在一片混沌迷乱之中只听身旁有人惊恐大吼:“地、地动了——”“老天发怒了!”“跑啊,快跑啊!”
奔跑声呼唤声啼哭声门扉洞开声,瞬间将整个街道席卷。遮天蔽日的灰烬之中,似有无数百姓重破家门跑到了街上,惊慌失措地向城外逃去。札干人怒吼地喊着蛮话,卓钺听到了“站住”和“不要动”,但在倾城的骇恐面前,谁又会听他的话?
卓钺被烟迷的双目流泪,硬生生地瞪大双眼,在迷烟中辨别出一札干士兵背影,提斧扑上去一斧头砍碎了他的脑袋,将他的弓箭抢在手中顺着人流踉跄往城门方向奔去。
他知道这不是地动。
是郦长行点燃了那几车的棉衣,和其中的火要。
点燃火要的本该是他,如今生死不明的本该是他,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让郦长行做出的努力白费。
三日夜,烧粮仓,落城旗,里应外合,一举攻城。
现在正是时候!
“追!”他听到身后的札干将士长声大吼,“追上他!”
每一步都像是有人拿锤子在他的胸口重击。卓钺跑得呼哧带喘,伤口剧痛,又因失血让他浑身酸软脱力,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
可他还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