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与其他壮得如同肉山一般的札干人不同,此人身形更为修长高挑,只是那宽阔的臂膀和有力的双腿显得格外健硕。他一头乌黑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发间编了几个小辫子,还坠了些五颜六色的小珠子。

而那张深邃英俊的面孔之上,亦长了双与郦长行颇为相像的碧绿双瞳。那双眼睛微微含笑,从容和煦,可卓钺却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野性和危险。

“只有两个人?”那人似有点讶异地笑道,“我以为中原会多派点人来呢。”

他的官话略带口音,吐字时常常卷舌,却又别有一番如诗如歌的韵律。

卓钺咧嘴一笑:“没有多余的人来给你送葬了。”

他潜入城内时没有带武器,怀里只揣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这时候慢慢掏了出来。与此同时后手微微推了把郦长行,示意他快走。

郦长行却半步不动。

这札干人挑了挑眉:“都说你们中原人识时务,你怎么如此不同?硬碰硬有什么好果子吃吗?”说话间,他伸手至腰间摘下了札干劈骨刀。

卓钺笑了笑:“可惜我不是俊杰。”

札干人一愣:“什么——”

然他话音未落,卓钺已骤然暴起,手中匕首如流星飞火倏忽而去!

札干人略一怔忪间微扯一步,可下一瞬他手中之刀已猎猎生风地挥动起来,如平地乍起的秋风一般,那凌厉的刀势极为骇人可怖,仿佛沾到了一星半点都会被碾个粉身碎骨。

卓钺偷袭不成心中顿时一沉,知道自己已失了先机。果然那劈骨刀力及千钧,劈砍之间罡风四起,将卓钺逼得连连倒退。这札干人武艺高强,比王戎还要胜上几分,卓钺心知自己若有宣花斧在手或还有一战之力,此时与他相斗却无异于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