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了,我抬脚便走,李木吒却说:“不就是禁闭一月不能出门吗,有甚么大不了?”

我扫他一眼,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歉意,却只从他眼中看见了满不在乎。

我禁不住泛起一丝冷笑:“你以为谁都是你那舐犊情深的爹么?”

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别人因他受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因此故,话音落下,我纵光便走,再不愿意去多瞧他一眼。

回到天庭,我先去凌霄殿将琉璃净盏已沉入光明池中受菩萨净水洗礼之事禀报给玉帝,然后赶去北天门后的斩仙台,将事情与赤脚大仙说来。

赤脚大仙按旨意宣读了判罚,着令天兵将卷帘推入下界。

九天云里,响起了惊恐的惨叫声,卷帘将军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黑色纸鸢,飘啊飘,摇啊摇,落在一处河岸边上,将滩涂砸出一道深坑,爬出来时,原本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变得靛蓝,是个巨口獠牙,眼似红灯的鬼魅模样。

天兵见我打量下方,略有同情地说:“卷帘将军这下惨了,落在了流沙河界。”

我问:“怎么个惨法?”

天兵撇撇嘴:“那流沙河界有八百里,河中满是弱水,鹅毛落水浮不起,芦花入水也沉底。若是单单如此,倒也不为难,只是这河难渡,水难用,使得周遭少人烟,卷帘将军落到此处,任他心思千般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炊。便是舍了仙根,依仗吃人过活,恐怕都没几个人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