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律沉默着。
“你的病历在我来之前有了解过,你曾就诊的私人医生是我的徒弟。如果你想试着去面对幻觉、分辨幻觉、控制幻觉,而不是站在对立面强制性压制它,半个月后来望海市进行全方面封闭性诊治。 ”林医师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我不敢保证为期一年的治疗会让你彻底摆脱幻觉,至少能让你内心舒服不少,不再恐惧幻境、能够轻易的全身而退。”
“您是说我要在望海市呆一年?”
“准确讲,封闭治疗,与外界隔绝。”
“与外界隔绝就等于我要摈弃诺氏和茶馆还有我的家庭,这些对于我来说都太困难。况且,我家……”他想想,又摇头,“我家妹妹正处于人生最关键的时期,毕业后就业步入社会,一只什么也不懂的菜鸟需要一个羽翼丰满的后备力量。我曾经没能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给她安全感,让她遭受非议,现如今不可能再犯下相同的错误,就算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实习,也难免会出差错。我愿意接受您提出的所有要求,但封闭治疗,我真的做不到。”
林医师莫可奈何的笑笑:“你输了。”他点点棋盘,认为这一次的棋局过于无聊,大部分的白子占据棋盘,数量上胜于黑子,可黑棋再从白棋的地盘上下一子,白棋便全盘皆输,那一刻,白子就是死棋。
林医生喝着茶盅里的上好龙井,悠然开口:“ 温先生,我向来不等人。”
温律双手扶住膝盖冲老先生鞠了躬,神情淡淡蒙了层阴翳,话语无言,起身就走。
“当杀戮使你分不清现实和幻境的那一刻,你对于身边的亲人就是最大的威胁,甚至终有一天会危害社会。”林医师不急不躁,神态寂静,他以细小甚微的缝隙窥探温律的秘密,一击必中,“最迟明天下午五点给我答复。”
“劳烦林医师费心。”温律拉拉身上的西服,恭敬的再鞠一躬,他推开那扇门,脸色并无好转,心里堆满了沉甸甸的消极。
回程的路上,温律格外孤僻,哪怕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极力想弄出点动静吸引的小朋友也无济于事。
车内气氛直至零下,寒冷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