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来回渡了几步,漫不经心的说道:“阿九,过年想要什么礼物跟温爷爷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孩子们都喜欢什么了……”
吃着米粥的阿九一愣,她哈哈一笑:“我不要礼物,您每个月给我发的工资已经很多了!”
“也好,既然不想要礼物就给我们阿九包个大红包。”温爷爷自我念叨,他又重新坐上了轮椅,也不管身后的小丫头怎么拒绝便是认定了给阿九包红包的事。
老人坐着轮椅进了电梯,阿九追在后面:“爷爷,我真的不能要你的钱!”
“这不是钱,是爷爷给你‘守祟’用的,图个喜庆,沾沾福气。”他挥挥手,示意让阿九从电梯里出去。
阿九争辩不过这个倔老头,想着等到过年那天就偷偷把红包藏在客厅的沙发缝里。
“下雪路滑,叫个车回去吧。”
阿九点点头。
电梯门阖上,老人脸上那浅薄的笑意被紧锁的眉头取而代之。
他可比任何人都明白义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职业,没钱赚,纯属无偿自愿的公益组织。
阿九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去往盐源那种贫瘠之地遭苦受累,大好的年纪葬送在了支教上,说不定还会在盐源安了家。
“守祟”的红包可要包个大的,出门在外有钱总比没钱强。
深夜。
老人躺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氢氯噻嗪,这是治心衰的药,活到这把年纪身上有个病灾的太正常了。
他现在就是在跟老天斗一斗最后那一口气,斗一斗还能不能撑到今年的这个春节!
鹅绒被很轻,伴随着极浅的呼吸声起伏不定。一般情况下,他只能选择半靠着睡觉,因为躺平后就会开始呼吸急促,偶尔也会因为过于难受睡不着,就如此般。
每到这个时候,藏在枕头下面的那本日记就会被他再一次拿出来,像个窥探者打开潜藏的秘密。似乎只有这样做,痛楚才会缩减,难平的执念如同长了翅膀的潘多拉溢满整间屋子。
[陈若若的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