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风衣的男人听到警报声后不再过多纠缠, 他的表情又化作一片冷漠, 径直朝阳光下的密码箱走去, 随手从口袋中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玻璃糖纸。
玻璃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却率先与一旁放在女人膝上的糖纸交相辉映起来,像是中间有根引线,兀自牵引着相连。
格兰玛尼的动作顿了顿,安静的黑眼睛落在了另一张找到同类的玻璃糖纸上。
糖纸的现任主人依旧沉沉地睡着, 好像这尖锐的警报声只是存在于幻梦之中。
微微前倾的轮椅将她半个身子暴露在阳光下,暖色的光穿过薄薄的尘埃, 落到那雪色的长发、眼睫上, 仿佛可以融化这尊玉像,将她变作缕缕浮动的荧光。
她的手中紧紧扯着一张糖纸, 偏蓝绿色的,薄荷味的糖纸。
格兰玛尼转头看了一眼灰原哀,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脚步倏忽拐了个弯, 径直走到神索的面前, 堪称亲昵地靠近了她。
随着男人俯身的动作,那金属眼镜微微下滑,露出一双黑到纯粹的眼睛,他犹如看见新奇事物一般打量着神索,里面沉浮的深深浅浅的杀意被阳光一点一点啃啮,最后只剩下一片像孩子一般的空白。
头疼更剧烈了。
他轻轻用牙齿磨了磨自己的下唇,伸手将神索那长若雪缎的头发拨到脑后,使得那张苍白冷艳的脸全然露了出来。
冰冷的手指触碰上同样无温度的脸颊,有些谨慎地掠过嘴角,沾上了一抹口红。
仿佛被烫到了一般,他缩回了手。
接着,格兰玛尼又极快地揪起垂在耳边的那一缕,用平时握着匕首灵巧翻飞的手迅速编了一截精致紧实的小辫。
时间过去了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