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吗,老婆子?”袁友亮又转头冲着林曼说道。
“你有在那里说那会儿话的功夫,鱼早在锅里煮着了。”林曼没好气地说。
“你看你看”袁友亮冲着袁承乐又是一笑,再度拍了拍袁承乐的肩膀,“我要再不去,估计你妈就自己去买了。”
“那你路上小心。”袁承乐看着袁友亮已佝偻的背影说道,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一丝愧疚的罪恶感。
“赶紧进屋,歇着去。”袁友亮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袁承乐慢慢转过身,想着要怎么开口跟林曼说话,谁知林曼早已进屋,他紧提起的心稍微落下一些,略感放松和庆幸。随即,他回到自己住了很多年的屋子里,一股凉意侵袭而来,让他舒服放松了很多,他躺在炕上,看着灰灰的天花板,思绪依旧绕不开一个方木木。
另一边,在方家院子里
方木木依旧站在院子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一句也不说。
方建坐在房前的石阶上,冲着方木木一顿咆哮式说教,“老子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别人家的闺女是闺女,我家的这个是个啥?是破财的丧门星!是个招霉腥儿的扫把星!哎!就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都什么德性了,还挑三拣四的!嫌弃人家乐乐?你指望谁要你?还是你指望老子能养你一辈子?指望爬到老子头上来给老子当祖奶奶,我给你供起来?你真的是轻看了老子!要是在几年前,就冲刚刚你那样,老子不揍得你跪地求饶,你就是我老子!老子看你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忘了谁是你老子了”
即使方建已步入中年,面对他,余采也不敢多半句嘴,毕竟那么多年,真的是被打怕了。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饭端到方建面前,让方建吃了饭,缓过神,想起他那些狐朋狗友,然后出门去,不论是胡吃海塞,还是喝得天昏地暗,都没关系,只要他出门,才是最保险的法子,方木木才不会有什么事。她就这么一个闺女,把这个闺女生在这样一个家里已经是她最大的错,她又让这个闺女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她怎么能让这个闺女再被方建像以前那样折磨伤害呢?
厨房里的饭菜本就准备的差不多了,余采进厨房只有片刻的时间就把饭菜准备好端了出来,小碎步快速走到还在骂骂咧咧的方建面前。“当家的,吃饭吧,饭都准备好了。”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方建抬眼狠狠地看了一眼余采,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后面的灰,转身进屋。
余采赶紧默默地跟着进了屋,随后拎着空盘子从主屋里出来,快步走到方木木跟前,将方木木凌乱的发丝轻轻地往后收了收。
“乖,听妈的,咱先进屋。”余采轻声地说。
方木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低垂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妈知道!”余采顺着方木木的目光往下看,看着方木木的左手,轻轻拉起,“妈都知道!这回,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就算是妈死,妈也会拦着的。”
三两滴泪迅速落在方木木的左手上,方木木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眼前的母亲跟以前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一样的是容颜,不一样的是岁月的痕迹,似乎越来越重。方木木想着自己马上而立,没有为母亲分担任何,反而成了她的累赘,如果她不在了,母亲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