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黑洞洞的枪口,他握紧已经用光了最后一颗子弹的手/枪,也抵住了对方的下颚。男人刚连续射击过的手/枪枪口还残留着子弹被从枪管快速射出时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热度,在对方下颚烫出个红印。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井上……!?”

“诸伏君!?”

高悬着的心终于得以落地,诸伏景光退后半步拉开了自己与井上千束的身位,却因为扯动到伤口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啊对不起,是不是我打得太重了。”

井上千束说到底也是个警察,即便面对危险,第一反应也只是制服对方,而不是直接杀人灭口。所以在冲出卫生间的一瞬间,她双手握枪狠狠重击向对方的头部,试图让对方暂时失去意识。

眼下她看着诸伏景光被她敲红甚至已经发肿的侧脸,心虚到不行——刨去酒吧和安室透见面时的匆匆一眼,自上次命案现场一别,好不容易和诸伏景光再次正式见面,她就二话不说直接用枪险些把对方给敲破相。

但意料之内,诸伏景光完全没有怪罪井上千束的意思——也确实没什么好责任的。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或杀手都会率先朝对方发起攻击。

黑白双方的生死缠斗中,永远只有一方能活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他和井上千束当时都不知道与自己一墙之隔的人是敌是友。

诸伏景光看了眼井上千束脖子上被他掐出的红指印和被枪口烫出的印子,默默垂下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