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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不知,他竟是个藏拙的。寻到了机会,便腆着脸望圣人面前爬,我儿的风光,岂能容这个庶子抢去!”

沈夫人心中恼怒,竟唤了仆人,连夜召回了沈晏。

祠堂中,灯色昏暗。

沈晏风尘仆仆,稍显狼狈地跪在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纵使身姿挺直,眉目间却几分低沉。

沈夫人命仆人捧着戒尺,面容冷淡,俯视着沈晏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沈晏神色微凝,语气如常:“请母亲赐教。”

沈夫人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你目无尊长,胆敢与兄长争夺荣耀。我儿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阿谀奉承,谄媚低俗,去讨好权贵,做些令人不耻之事,我沈家的门楣,都让你给败坏了!”

说罢,吩咐仆人拿起戒尺,在沈晏右手,重重地打二十下。

读书人的右手,用来提笔写字,再珍贵不过。沈夫人这一招,可谓狠辣至极。

偏偏她还问沈晏:“你可有所不服?”

家罚于沈晏不过家常便饭,他只黯了黯眸,便仿佛没事人一般,垂首道:“谨听母亲教诲。”

粗糙的戒尺狠狠落在覆着薄茧的右手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响声。不出片刻,沈晏额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掌心也红肿不堪。

沈夫人还不罢休,命他:“举着戒尺,跪上两个时辰罢。”

说罢,领着一众仆人,浩浩荡荡地离去了。

长夜无尽,苦海无边。

沈晏捧着戒尺,微微阖眸,跪在漆黑幽静的祠堂里,一跪便是两个时辰。除却凄清夜风,疏寥星月,再无人陪伴。

无人知他言中苦,懂他心中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