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时,似是无意地抬袖轻轻拨了拨一盏灯,令其往里靠了靠。一盏灯静静放在案台上,无人顾及。
待他走后,阁外寂静无声。
蓦然间,一截皓腕从窗台下探出,宛若偷偷摸般,朝灯盏缓缓摸去。
“还差一点点……”
琉璃一身夜行衣,素脸凝皱地伏在窗台外,猫着腰费劲地往里扒拉。还差一点点,便能够到灯了。
“靠。”
扒拉了许久也扒拉到灯,手还险些抽筋。
琉璃没忍住低骂出声:“是我手短,还是容盛那家伙故意将灯摆得这么远?”
够了好一会儿,还没能够到灯。琉璃已经累得够呛,只能倚坐在窗台下喘气。望着天边无尽墨色,些许苍凉,琉璃轻轻叹息一声。
“容府这个地方,我是不能待了。”
她倚靠着窗台,因凝结了体内最后一缕神力,故而有些迷迷糊糊,只能自言自语以便整理思绪:“自然,也不能跟表哥回淮安,我与容盛那混蛋不同,不喜欢别人,便不会耽误别人。”
“等拿了灯,我便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去他的爱情!”
琉璃心神微定,立下豪言壮语。说罢,神色坚定,攥紧双拳,迫不及待地起身。
“疼!”
无意撞到了窗台的琉璃抱着头哭得泪眼朦胧。
“……”
不能这般浪费神力了,若再拿不到灯,只怕真要当场惨死。
琉璃抬眼觑了觑容盛的这座院落,忽然瞥见墙角处栽了几株郁郁葱葱的翠竹,竹竿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