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回了回神,淡淡一笑:“朔雪小阁离莲花畔相去甚远,能在此处瞧见安小姐,当真是好巧啊。”
他语气轻轻,如闻仙乐,唯将那“好巧啊”说得一字一顿。
琉璃故作不知,翘了翘唇:“容大人怎知我住在朔雪小阁,又怎知朔雪小阁离莲花畔相去甚远?容大人——这么关心我啊?”
她说着,朝前俯身,素手在容盛眼前比划出一段距离,随后娇俏望来。
容盛一顿,目色微凝,呵笑道:“……安小姐,太师府中危急存亡,安太师如履薄冰,食不安寝,你怎么还有闲心放花灯?”
听闻安太师如履薄冰,食不安寝,琉璃险些都要笑出声了。安太师打过她一巴掌,她可是记仇至今。
然容盛到底还在,顾及形象,琉璃只能抿唇一笑,柔声道:“父亲从前做错了事,故而于心难安,可我浅薄无知,就是那尾被殃及的池鱼,谁也不会怪我的……”
“……”
或许是被这宽厚如海的脸皮所震惊,容盛难得沉默些许。
他眼睑缓缓上扬,眸若远山,在琉璃面上落定,道:“安小姐的脸皮,真是厚如城墙。”
“追人不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咯”司命常常如是道。
琉璃深以为然,又在九重天上混了好几百年,区区脸皮厚根本奈何不了她。她不以为意,反而轻浮道:“容大人怎知我脸皮厚,您又没摸过……您摸摸看,说不定薄得很呢。”
说罢,仰着脸探到容盛跟前,弯弯的眼眸盛着几分挑衅。
容盛清眸一敛,衣摆下的长指微拢:“……”
这张脸白皙似雪,细腻如羊脂膏玉,在月色下泛着朦胧的霞粉,近在咫尺时娇媚无限,让人心中如投石入湖,情难自已。
他当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在琉璃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二人忽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