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画稿乱七八糟摊了一桌,青年的眼睛红肿,熬夜熬的。

雪兔甚至不负责任地猜测:弟弟是不是偷偷摸摸去厕所抹眼泪了?不然怎么会红成这样。

真想录下来啊。

月城怜司已经神志不清,他几乎凭本能在画画。

“阵平,明天八点要交稿qaq。”

屋子里,咖啡味经久不散,青年肉眼可见地困,却时不时揉揉眼睛,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继续画。

松田阵平哭笑不得,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坐到桌边,拿起笔帮他涂黑。

拆过炸弹的他手稳得很,涂黑自然不在话下。

男人拿起画笔的那一刻,他的形象在月城怜司陡然无比高大。

月城怜司洁白翅膀的光晕照耀,晕晕乎乎地想:阵平先生是天使——

画到后来,月城怜司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一样,叫松田阵平生出熬夜补作业的荒谬感。

“你先睡会儿,我一个小时以后叫你。”实在看不下去,松田阵平小心地抓住他的手,抽出蘸水笔,防止沾上稿纸,轻声道。

“唔……”月城怜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懂他在说什么。

疲倦与困顿动摇了他画画的意志,“阵平一定要叫我——”

松田阵平见他一双蓝瞳半睁半闭,迷迷糊糊还要坚持,像只喵喵直叫的撒娇猫猫,心蓦地柔软下来。

“好,不会忘。”他说道。

从厨房接了两杯水,雪兔打着哈欠出来,看到弟弟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杯水递给松田阵平,雪兔同他大致讲述,弟弟旅游竟然游进医院躺了一礼拜,这才把交稿这回事忘了。

雪兔说得轻描淡写,松田阵平额间青筋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