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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祁是被饿醒的。
他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儿像是被扔到冰窖里感受北极般酸爽的温度,一会儿又像是被裹在毯子里扔到火炉里烘烤,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难受。
更难受的是,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什么,宗祁总感觉在冰火两重天的间隙中,还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强硬的掰开他的嘴,然后接下来他的整个口腔都弥漫着难忍的苦味。
不过苦味归苦味,在这苦味顺着他的食管慢慢挪到胃腔里之后,宗祁却奇迹般的感到了身上的难受被纾解了许多,就连那股忽冷忽热的煎熬也逐渐缓解。
俗话说得好,大病一场特别耗费精气神。宗祁这么晕着晕着,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肚子便开始不受控制的咕咕叫。
然后就被饿醒了。
宗祁甚至觉得自己梦回了上辈子濒死时刻,饿的整个人都有种要羽化升仙的错觉。不过现在他还能感受到饿意,那情况也应该还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
“呃啊……”
他费力的将沉重的眼皮撑开,手掌在地上使劲,缓慢的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宽阔厚重的黑袍从他的肩头缓缓滑落,镶着金边的纹路在黑暗的视野中一闪而没,布料沉默的在地上堆叠,内里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
宗祁有些恍惚,定盯着身上的黑袍看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拉斐尔的长袍吗???
也许是刚醒来的缘故,宗祁的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指,将身上的黑袍稍稍掀起,视线开始在附近游移。
如今天光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星辰在云层间熠熠闪烁,远处的森林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影,顺着微冷的晚风吹拂,打在宗祁汗湿的脸颊边,微微发冷。
就算宗祁脑子再烧得糊涂,也记得自己昏迷时候天色还是一片大好。但是看现如今的天色还有星星闪烁的程度,多半已经到了夜半时分。